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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球认识了丹柏。

第一次见丹柏,是那年的正月初三。 她在药店值班,而丹柏正好来药店取药。

少年丹柏犹如天上星辰,器宇不凡,玉树临风。 那天街上行人如织,熙熙攘攘,到处欢声笑语,年味十足。

彼时丹柏拿着药单,急匆匆朝药店走来:“抓四包中药。 ”丹柏急匆匆对春球说道。

春球取过药单,与他四目相对,天哪,这男孩高大英俊,棱角分明。她瞬间怦然心动,满脸绯红。丹柏羞赧一笑,语无伦次:“麻烦……你快点儿,我妈妈……病……很重……”

春球麻利地给他抓好中药,双手交到丹柏手里,二人的手触碰的瞬间,春球感觉一股电流过遍了全身。

就这样,丹柏结识了情窦初开的春球。

与丹柏再次相遇,还是在药店,春球远远看到丹柏在药店门口左右徘徊,走上前去,怯怯地问道:“抓药吗? ”

丹柏摇摇头,欲言又止。

“有事? ”春球又问道。

丹柏还是摇头,脸色绯红。春球一脸疑惑:“那是……找人? ”问完,自己早已羞怯难当,脸庞发烧。

“昨晚做了一个梦,梦中读到一灯谜,说能猜到这灯谜的人就是我将来的伴侣……我不懂灯谜,特意前来咨询于你。 ”

丹柏说完,眼睛痴痴地望着春球。

“什么灯谜,说来听听。 ”春球好奇地问道。

“真心相会意中人,两岸始终求一统。 ”丹柏说完,偷偷窥视着她,脸上露出甜甜的微笑。

春球想了很久都没想出来,只好羞涩地说:“对不起,我真想不出来,回去问问我大哥吧。 ”

丹柏趁她不注意的时候,一溜烟儿地跑了,身后留下若有所思的春球。

春球回去跟大哥子豪一说,子豪思考半天,突然说:“春球, 是不是有男孩子喜欢上你了? ”

春球一头雾水。

“真心相会意中人,是春字;两岸始终求一统,是球呀! ”子豪高兴地说,“春球,你有了喜欢你的男孩子了,这是好事呀! ”

灯谜解开,春球心如鹿撞,面色潮红,她恼怒地嗔了大哥一 眼:“怎么可能? 我都不认识他……”说着说着,愉快地逃之夭夭了。

身后,是子豪一串串爽朗的笑声。

春球一边走,一边想,丹柏说如果能猜到灯谜的人,就是他将来的伴侣。春球后悔不该把这个灯谜告诉子豪大哥,现在大哥猜出了这个灯谜,她一下子不知如何是好。但春球似乎又觉得丹柏值得信赖,因为深爱才会大胆地想出这个灯谜,所以不管丹柏出于故意或者不是出于故意,都是为了表达爱意,只是每一个人 求爱方式不一样而已。灯谜解开后,她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坠入了爱河。

陷入爱情的女子,行动是不受大脑控制的。 自从那天子豪解开了灯谜之后,春球心中总是忐忑、难以平静。上班的时候,要么东张西望, 看看有没有一个人从大门口朝他走来; 要么神情呆滞,若有所思。 如果丹柏出现在她眼前,该叫人多么惊喜呀!

如果丹柏真的来了,她又会莫名其妙地紧张、害怕,不知所措。

如果爱的情愫在两个人身上生根,就会渴望见面,渴望重逢, 就会想方设法走近对方。

好像是上天有意安排,两个人经常不期而遇。 丹柏经常来药店看她,同事们都知道怎么回事,抿着嘴朝她微笑,有的同事高声叫道:“春球,有人来接你啦,手里还拿着电影票嘞! ”有的同事走过来,故意在春球眼前晃来晃去:“哎哟,我说春球,怎么还不 叫人家进来呀?他可是腿都站酸了呀!”……店内外,同事们的笑声飘来飘去,春球的脸上红一阵紫一阵,心里甜滋滋的,甭提多开心了。

可是当丹柏真正站在她面前的时候,她又下意识地躲着他, 尽管明明是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,她也一样故作冷漠。

这真是一种奇怪的心理。 一天,春球休假回家,刚到门口,看见大哥在客厅里和一个人聊着天,她心里纳闷是谁的时候,仔细 一看,心里又惊又喜:丹柏找到家里来了。春球站在门口,看着那个高高大大的男孩儿,脸颊绯红,心乱如麻。

丹柏仪表堂堂,浓眉大眼,和她大哥聊天时,落落大方,不卑不亢,举手投足之间有一种成熟男孩儿的别样魅力。这青年举止儒雅、彬彬有礼。 莫非你是上天特意安排在家里相遇的吗? 春球这么想着。这时她的目光正好与丹柏扫过来的眼神交汇在一起, 丹柏蓦地站了起来,惊讶地叫道:“春球回来啦,也不提前通知一 声,我好去接你! ”

“大哥,我回来了! ”

“喏喏,”大哥猛地站起来,转身说:“春球,你回来了! 一路辛苦了!”他一边说,一边倒了一杯茶递给春球,“来,快!快坐下,吃点儿果子填填肚子,一会儿就吃饭了。 ”

丹柏拿了一颗糖,慢慢地撕开包装纸,等子豪不注意时塞进春球嘴里。

春球笑盈盈地说:“这糖真好吃! ”

子豪说:“这糖是丹柏买来的,只挑春球喜欢的买,这下心都甜腻了吧! ”

春球在子豪脸上掐了一下:“哥哥真坏! ”说得大家哄堂大笑。

一年后,春球和丹柏结婚,把自己一生的幸福都托付给了这个深爱自己的男人。

婚后,她说起当初的那个灯谜:“丹柏,你是不是故意的? ”

丹柏忍俊不禁,新房里落了一地的笑声。

春球不解:“你笑什么? ”

他说:“其实,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,就喜欢上了你,但又不知怎么开口,所以才想出这个灯谜。

春球幸福地靠在他肩膀上,心里喝了蜜一样甜。 这是春球自出生以来最幸福、最甜蜜的时光。 丹柏虽然不是富家子弟,却也 懂得浪漫与多情,他带着春球在故乡的山水草木之间游玩,在学校周边的高山峡谷里穿梭;更多时候,他在课余时间,与春球一 起垦荒种菜、采桑种田。

丹柏喜欢文学,经常与她一起谈鲁迅、郭沫若、高尔基、欧· 亨利,谈《诗经》《孔雀东南飞》《荷马史诗》……春球似懂非懂,但每次她都睁大惊异的大眼睛,幸福而陶醉地倚靠在丹柏身上,感觉自己就是这世间最幸福的女人。

在春球眼里,自己的丈夫是多么有才和英俊啊! 她心里有一丝小小的担心:这样优秀的男人,会被他们学校的女老师抢走吗?

有一年清明,他们在学校后山上采摘茶叶,春球看见山野里盛开的野樱桃花,跑去采了一朵戴在头上,问丹柏:“丹柏,你说花好看还是我好看? ”

“当然是你好看。 ”丹柏不假思索。

“花不好看吗? ”她反问道。

“花也好看呀,但是没你好看。 ”丹柏笑道。

“那如果你遇到比我更好看的花,你会动心吗? ”春球仰面含笑,打趣问道。

丹柏走过来,一把将春球搂在怀里,吻着她的脸颊,深情地说道:“春球,我爱你,一生一世都爱你。 ”

春球闭着双眼,感觉整个人都被他的亲吻融化了。

自此以后,两人志同道合,夫妻恩爱,家庭和睦。 丹柏回家从做饭烧菜到洗衣打扫卫生,样样家务事争着干,特别是春球怀孕后,丹柏怕她劳累,家务事从来不让她做。

生下第一个女儿韶涵后, 丹柏从老家把他妈妈接来照顾春球和小孩儿。 春球心里有说不出的感动:真是嫁对了丈夫,多有福气啊!

那时候春球住民生药店,由于是公房,每月必须从她工资中扣除三元房租和水电费。 工资虽然不高, 但是由于她能勤俭持家,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。

由于丹柏母亲是农村人, 没有城镇户口, 粮食只能到市场买, 而市场的价格要比粮站的价格高好几倍。 春球两口子工资低,大部分钱要拿来买米。 为了节省开支,春球常常买些红薯南瓜充饥,她家婆总把大米饭让给春球和韶涵吃,并且说:“春球, 你肚子里有孩子,要吃饱饭。 ”

春球听了, 总是悄悄地上街买来营养品, 给她增加一些营养。 家婆看见了,抹着眼泪说:“好媳妇,谢谢你! ”

经历了爱情与婚姻的洗礼,春球对未来的日子充满了希望。


(作者:邹甫龙 段丽球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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